皇帝与皇后正要起身，瞧见穆桂站出来，便又纷纷坐了回去。
皇帝更是笑呵呵地看向穆桂道：“是你啊，朕正要宣你呢。
你昨夜给朕上的折子，朕看过了，设立监察司一事，很有想法。
只这毕竟是皇后职权，你不该来找朕说，该与皇后请示才是。”
水漓歌斜睨了皇帝一眼，心领神会地勾了下唇角。
林蜜早得了消息，昨夜穆桂与皇帝聊了一个多时辰才退出来，这么长时间为皇帝穿脱十遍衣裳都绰绰有余，难道只是递了个折子那么简单？
皇帝不光是看过折子，必然也听了穆桂的阐述，而且还听进去了。
不然穆桂今日怎么敢当众站出来挑起这个事儿？
皇帝这会儿不直接准奏，而是过问水漓歌的意见，分明是在顾及水漓歌的颜面，给她个台阶下罢了。
水漓歌自然是不会明着跟皇帝对着干的，立时笑道：“臣妾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要是监察司的事儿，穆尚服昨夜也跟臣妾提过了的，臣妾觉得甚好。
只臣妾觉得这么大的事儿，不该臣妾独断专行，得由大家来做主，这才叫她给大家上折子的。”
“果真如此？”
皇帝有些惊喜，似乎是没想到皇后会为穆桂遮掩此事，还特意偏头看向水漓歌，试探性地问道：“那御妻觉得，朕在六局都设立监察司如何？如此一来，朕与御妻的东西都可得到妥善保管，岂不妙哉？”
水漓歌挑了下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皇帝。
六局二十四司虽都分为御用、后宫和东宫三部分，但掌管职权皆在中宫。
皇帝此人素来多疑，他这是不放心了，想要在六局二十四司里插上自己的人。
可她水漓歌不是萧氏，虽不爱惹事，却也不怕事。
“大家，臣妾觉得此事也未尝不可，只是新司初设，难免会因经验缺乏而产生诸多弊病，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
臣妾觉得不如先在御用尚服局试设一段时日，待经验完善之后，果见成效，再推广至其他局才好，大家觉得如何？”
水漓歌说话时温柔得体，春风拂面，直叫人魂儿都醉了。
便是姜宝玉站在远处，也不由得想要跟着点头。
好好好，你长得美，你说什么都好。
她心道难怪皇帝这样心狠手辣的渣男，也能被水漓歌管的服服帖帖。
有一个风华绝代，家世显赫，智慧超群又温柔体贴的妻子，哪个男人还能保持清醒呢？
皇帝自也是不能抵挡的，立时大笑着点头道：“御妻说的极是，那便这样办吧。”
只是这两口子之间虚情假意的较量，穆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大家，娘娘，臣今日所奏之事，并非此事。”
“并非此事？”
比起水漓歌，皇帝表现的要更加惊讶。
“那你是为何啊？”
皇帝说着，便命天一太监下去将穆桂手中的折子取了上去，打开一看，竟是一份名单，有几个名字还有些耳熟，似乎刚刚在哪里听过。
就听穆桂在下面解释道：“启禀大家、娘娘，臣新官上任，又是十年未曾在宫中服侍，亦没有机会与姜尚服做好交接，这几日许多公务都还在磨合之中。
恰逢东宫初立，两宫尚服局皆要抽调人才过去，是以朝廷特意在今年临时举办了女官考试，为的也是填补官位空缺。
只是这样一来，臣手上可用之人便又少了许多，若是与新人继续磨合，恐怕会影响到对大家的服侍。
是以，臣斗胆奉上一份名单，希望能够从后宫尚服局抽调几位从前与臣比较熟悉的女官来御用尚服局一起共事，还请大家和娘娘能够恩准。”
听到这话，陈尚服便再忍不住了，忙的也站出来躬身道：“启禀大家，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
先不说身为一局之长，本就该有能够驾驭下属的能力。
如今两宫尚服局共同支援东宫尚服局，谁不是缺兵少将的状态？
臣这里也要与新人磨合，若是再抽调人选送往御用尚服局，臣也恐怕会影响到对后宫娘娘们的服侍啊。”
“大家，皇后娘娘，臣并非要从后宫尚服局白要了这些人才过来。臣这里还有一份名单，愿意送往后宫尚服局，为陈尚服分忧。”
穆桂说着，便又从袖兜中掏出一份名单来。
皇帝又命天一取了，打开来看后，又递给了水漓歌。
水漓歌懒得瞧，只叫林蜜看了，林蜜看过后也略微有些惊讶，立时回话道：“娘娘，与之前要从后宫尚服局抽调的名单上之人，职位对应。而且——”
林蜜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之人也都能听见，这会儿听到“而且”二字，所有人都放大了耳朵，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听漏了这个重要信息。
“陆司宝和赵司饰也在名单之上。”
这话一出，就连陈尚服也是一惊。
为皇帝舒适是假，排除异己顺便给她添堵才是真吧？
穆桂这招可真是太阴险了。
可陆司宝和赵司饰毕竟比不得旁人，两个人都是宫中的老人儿，赵司饰更是曾经在后宫尚服局待过十余年之人，都是很有经验的。
穆桂把她俩送到后宫尚服局帮忙，陈尚服明面上是说不出不要的理由的。
而在姜宝玉看来，这份名单是穆桂一早就准备好的，说明在今早查账之前，她就已经对御用尚服局的情况了若指掌了。
一个出宫十年的女官，竟有这样过硬的手段，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姜荣喜非要让她拜穆桂为师的原因，她现在是越发懂了。
皇帝虽也明白穆桂的意思，但陆司宝和赵司饰毕竟是他用惯了的人，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穆卿，别人倒还可以换，要不陆司宝和赵司饰就算了吧。”
“大家——”
天一太监打断了皇帝，在他耳边说了今早在御用尚服局发生的事。
皇帝的脸色大变，刚要拍桌，但想到水漓歌还在身边，便又收敛了脾气，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卿，既然穆卿这么有诚意，朕看这件事，你就让让她吧，御妻觉得呢？”
水漓歌：“……”一记眼刀子给皇帝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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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漓歌内心os：“狗男人，老娘这出夫唱妇随的戏到底要与你演到几时？没完没了了是吧？你妈没空，莫挨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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