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有人,这很好,有人的地方就有财富。
沐武一眼扫过去,大多数人都能算得上面色红润,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一两个练家子混迹在人群之中,还有不少身穿武馆服饰的之人,大都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令沐武颇感有趣的是,这一路走来,根据衣袍样式,他已经看到了四五家武馆,这些武馆弟子之间似乎相当不对付,由此可以不难看出这些武馆之间的关系。
沐武推测,一来乃同行是冤家,消费者市场就这么大,你多招一个弟子,我这边就少上一个弟子,如此一来,关系能好就是奇怪了。
二来,当地的郡守、世家多半要施行平衡之道,不能让一家独大,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过这些武馆之中,起码有五六成的武馆高层是向珊的人。
毕竟若是向珊谋划多年,连这一亩三分地都没打理清楚,那还是找一株歪脖子树把自己吊起来好了。
起事之后,杀掉、打散一半,空出来部分的利润自然也就交给向珊手底下的武馆继承。
至于其他的高层,沐武猜测也多半如此。
沐武心中思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金环商会柔风郡分会门口。
此时,柔风郡分管军事、行政的两位二把手武郡尉、王郡丞,已经出门来迎接。
“沐少侠,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王郡丞满脸堆笑,抱拳拱手,将姿态放的极低。
两人之中原本是王郡丞的地位隐隐高出武郡尉一筹,但现在攻守之势已然颠倒,两人之间反倒是以武郡尉为首。
沐武对此倒是并不奇怪,盛世之中,要靠文官来治理,自然要重文轻武。现在要造反了,自当以兵权为重,二人有这表现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二位。”沐武翻身下马,拱手还礼。“不知到李大人,李郡守如今所在何处?”
此言一出,无论是王郡丞还是武郡尉都是面色一惊,神情骇然,当下左顾右盼,心中暗骂沐武,这大庭广众之下,竟大声密谋这大逆不道之事,不要命了吗?
只得连声哀求,“这……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沐武也不在意,大手一挥,让心腹武师们下马,随口吩咐道,“在门口守着,我去里面喝杯茶。”
沐武跟着两人进了屋内,马上就有美婢奉上清茶。
“沐少侠,你也知道,此次殿下请你来是为了对付那柔风郡守。”武郡尉的声音细弱蚊蝇。
沐武端起茶喝了一口,他虽然过了几天富贵日子,但是毕竟是底层出身,喝惯了那种大碗浓茶,对这种寡淡无味的清茶甚是不喜。
“沐少侠。”王郡丞也低声插话道。
“那李家乃是郡望之家,家中更是有长辈在朝中做官,若是论起名望地位,柔风郡黄
李家在足以在禹州排进前三。”
沐武板着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刚刚那个奉茶的美婢,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六岁,身材却发育的极佳,脸上看似童稚天真,但又带着一点媚意,一看就有内媚之相,要是在精通些诗词歌赋放在外面,说不定能混个花魁。
——这些世家每逢乱世,就两头下注,因此往往能延续千年的基业,随随便便一个迎来送往的丫鬟,就有如此姿色,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错,那李家作为柔风郡世家之首,我怀疑很有可能其中有三炼大成的武师,沐少侠还是要谨慎为好。”
沐武转过头来,淡漠的看了一眼两人,眉头微皱,神情隐隐有些不快。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两人混迹官场多年,别的没学会,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有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揣测道,这是何意?为何如此看我等?
难道是向珊殿下的意思,为了敲打我们两家,可我们只是送了些子侄暗中出城,这保存火种、留条后路之事不是大家都在做吗?
还是说我们的这般话让的他不快了?这也不对,我们两个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正常的提醒啊。
此时沐武看着两人心中不快:他娘的,这些世家在此地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普通人的后代只要稍有几分姿色,恐怕就随手赏些银子,收入房中,肆意赏玩,要是生个一儿半女的还好,若无所出,到了二三十岁也就被赶出家门,自然也就新人换旧人了。
沐武从鼻腔里冒出一个音节,冷哼一声,令王、武二人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沐武将思绪从对世家大族恶行的批判上收回,这才注意到两人的略带惶恐的神情。
——等等,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嗯。”沐武点点头,淡漠的说道。反正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应一个嗯字总没错。
这个嗯字是什么意思?两人心中惊疑不定,互相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向珊殿下应该是知道了我们两家的所做之事,对我们所作所为有些不满,但是现在正是起事之时,还需要依仗我们两家,不好妄动我等,于是就派沐武过来对我等敲打一番。
“沐少侠。”王郡丞笑容满面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轻轻推在沐武身前。
沐武接过银票一看,好家伙,一万两银子的票据!就算是对于沐武来说,这一万两银子也不是个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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