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李兄，艾兄一路保重。”
“老刘，保重。”
“保重。”
成都府城北凤凰亭，新任成都卫戎军指挥使黑明孝和副指挥使马宝正在给刘景岩送行，除此以外还有两个特殊人物，李定国和艾能奇。
黑明孝三人入川，其实不只是为了作战，更多还是为了彻底控制四川，只是他们终究资历尚浅，朱思明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不是太显眼的职位历练历练。
他们除了坐镇四川和练兵之外，还担负着清理溃兵以及剿匪的重任。
至于刘景岩则率领本部一万人马押解张献忠的那些俘虏返回关中。
成都决战之后，朱思明决定将这些俘虏送去关中河南等地，毕竟他们在川地没干啥好事，留在这里估计没好下场。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对俘虏清理和甄别，所有中高级将领和谋士等骨干，需要全部处死以正国法。
不是朱思明太过残忍，而是大西军的血债太多，其他不说，就说入川以来，死在他们手下的百姓就超过十万。
于是大战之后的第五日，几百名大西军骨干便在成都府东门外被公开处斩。
这其中本来也包括李定国和艾能奇这两个张献忠义子。
那日，朱思明见了李定国，虽然爱惜其人才，可更不愿寒了老将之心，最终还是咬牙放弃。
只是最后时刻，忠贞侯秦良玉在法场救下李定国二人。
要说秦良玉不恨李定国那是绝不可能，可李定国有句话说得很对，各为其主。
如今大西军覆灭，真正的罪魁祸首张献忠已死，秦马两家的大仇差不多算是报了。
而且朱思明非常欣赏李定国，这一点秦良玉看得非常清楚，按理说即便朱思明赦免李定国，她也无话可说，可为了安抚自己，最终朱思明还是忍痛割爱，作为臣子秦良玉岂能无动于衷。
当然救下李定国也有其他考虑，她的孙儿马万春只能算是中人之资，虽然朝廷看着他们家的功劳上，定然少不了荣宠。
可她已经年迈，一旦驾鹤西归，人走茶凉，马万春恐怕也没几个人真心关照。
今日救下李定国，他日其但有所成，便不能不记着她们家的好，同样皇帝也欠了她一份情，加上艾能奇这个不错的添头，此举算是一举三得。
对于秦良玉的深明大义，朱思明确实非常感动，对秦家大加封赏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对于李定国二人却没有当场留用，而是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于是他二人便跟几万俘虏返回关中，然后再被分到各地的劳改军屯，若是没太大问题，过个几年便可以成为普通百姓。
朱思明之所以如此做，更多还是想尽可能洗去李定国二人身上的反贼烙印，同时让他们适应新的身份，等到合适时机，再启用二人。
川中已平，然而河南大地却是战云密布。
张懋赏巧取襄城，李自成收到消息之后，勃然大怒。
当时他其实已经在南阳，张献忠入川，他本来的计划寻找机会再次拿下河南，甚至入陕。
可还没等他发动，便被明军扇了一记耳光，同时还失去了襄城这个战略要地。
更关键还是张鼐和马世耀叛变，一想到这个李自成既愤怒又恐惧。
自从汝州之战过后，整个大顺军便是人心浮动，张马二人叛变算是点燃了导火索，如今李自成看谁都像叛徒，他的麾下可以说陷入了信任危机。
不过李自成终究是枭雄，他知道要想解决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张鼐和马世耀。
于是李自成调集五万精兵攻打叶县。
不是李自成不想调集更多兵马，只是今时不比往日，如今的大顺军已非流贼，大多数流民已经安家落户，再想驱使几十万兵马却是千难万难。
再说，南阳四处漏风，武关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大军来袭，还需留下不少兵马防守。
五万大军其实也不算少，可张懋赏不愧擅守之名，愣是打得李自成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自成也不是没想过引蛇出洞，毕竟他现在最大的优势还是骑兵。
可张懋赏愣是视而不见，反正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而且张懋赏早已准备了大量粮草，李自成绝对耗不过他。
说实话李自成真有些憋屈，去年还能跟朱思明打得有来有回，今年却连人家小弟都收拾不了。
就在李自成一筹莫展之时，后方传来一条晴天霹雳。
张献忠被一巴掌呼在地上，兵败身亡。
rnm，李自成当场爆了粗口，几十万大军连几个月都没拖着，自个还嗝屁了，真特么废物的可以。
方城。
李自成及麾下文武齐聚一堂。
“诸位，如今张献忠覆灭，明军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咱们，我等该何去何从？”
李自成开门见山，大家快想个辙，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可众人却是沉默不语，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不知如何说。
一年多以前，大明朝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摇摇欲坠，可谁也想不到，只过了区区一年，却又变得生龙活虎，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相比于那些武将，顾君恩这些文臣更苦逼，本来是想混个从龙之功，现在别说啥功了，连小命都快不保。
可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终究不能束手待毙。
于是顾君恩说道：“闯王，如今明军势大，我军继续正面交锋恐无胜算，而且南阳之地四处漏风，非久守之地，不如退守樊城，等待天时，或许还有机会也未可知。”
“退守樊城？”
李自成沉吟到，一旦退守樊城便等于彻底放弃河南府，那时自己几乎只能被动挨打。而且川蜀已为明军所有，若是明军从上游进攻如之奈何？
“万万不可。”
丞相牛金星立刻出声反对，“闯王，南阳乃是帝乡之地，昔日光武帝以之崛起，若是失了南阳，我军再无翻身可能了？”
牛金星虽然有偷换概念的嫌疑，可话还是说到李自成心坎里，时至今日，他还真有些不甘心。
顾君恩怒道：“荒谬，我军即将陷入四面围困，保命为要，岂能再存奢望。”
听到这话，李自成独眼之中闪过一丝杀机。
牛金星自然看出了李自成的心意，于是道：“顾大人何必杞人忧天，张献忠虽然败亡，可大西军的水军尚存，咱们完全可以与其联合，明军要想出川也是千难万难。
至于南阳，臣建议在武关道再修一道关隘，如此一来可挡关中之兵，再以重兵镇守方城，可保南阳无恙。
此外，臣听说关外鞑清虽然兵败，可以依旧有大军数十万，他日清军南下，咱们与之呼应，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好。”
牛金星一番话说的李自成独眼冒光。
顾君恩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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