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贫道猜的不错,你我三人的目的,应该大体相似。”伏化羽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人计短,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启辰星看上去,脑子不太正常,但他却不是个傻子,所以一定会来。”
楚笑烦笑了笑,好奇道:“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褒贬无谓,事实尽在世人眼中。”伏化羽淡然道:“贫道从不褒贬他人,仅是实话实说罢了。”
“哈哈哈,你这话若是让启辰星听见,难免又是一场大战。”
楚笑烦摇头失笑,这伏化羽说话真是有趣,闲暇时,定是个不错的谈伴,那启辰星之所以会恼他,可能是二人相性天生就不对付,他楚笑烦反倒是很喜欢,跟伏化羽这样的人相处。
“他若动手,贫道奉陪便是。”伏化羽无甚所谓:“世人皆知,玄牝衍天教从不惧善渊教之人。”
听得此言,楚笑烦一时哑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位理应崇尚清净无为的道士,却都似是好斗之人,也不知两家道门大教,到底是用什么理念教育弟子的。
不过,都是人家自家之事,楚笑烦还能说什么呢?想打就打呗,反正不影响他看戏就行!
“伏道士,你既然清楚,咱们三人的目的大体相似。”楚笑烦神色微妙,语气略带深意地问道:“那你说,咱们之间,会不会有冲突的可能?”
“楚大侠与那启辰星之间,会不会有冲突,贫道并不清楚。”伏化羽淡然道:“但贫道可以保证,贫道来此的目的,绝不会与你们二人的目的,发生冲突。”
楚笑烦质问道:“话不要说得太满,伏道士你就这么肯定?”
“贫道要的东西,对你们二人而言,如同鸡肋。”伏化羽认真言道:“不,鸡肋尚且能品出些滋味,而那东西甚至连鸡肋都比不上。
除非,你们二位,是损人不利己之人。”
楚笑烦闻言,神色微怔,愣神间,敲门之声再度响起。
楚笑烦知晓九成可能,是启辰星前来,但他依旧是不吝口舌,又走了一遍流程:“咳!不知,是哪位朋友深夜前来?楚某未睡,请进吧。”
“启辰星叨扰了。”
声音不出预料,礼貌过后的启辰星推门而入。
“水刚烧沸,启道士你来得正是时候。”楚笑烦捧着擦拭好的茶具,走到桌边,笑着说道:“无需多言,先过来坐下喝茶。”
启辰星见伏化羽端坐在旁,正对着他微微颔首,便选择了从善如流。
“听卓道士说,这茶是天门山的特产,就那么几亩,仅够自家人饮用,外面根本就尝不到。”见二人落座,楚笑烦沏好清茶,举碗言道:“深夜相聚,也是缘分,咱们先饮清茶驱寒。”
说罢,楚笑烦也不嫌烫,直接喝了一大口下肚,启辰星、伏化羽见状,方才捧起了茶碗放到嘴边,但也仅是浅尝即止。
楚笑烦见之,笑了笑也不在意,捧着茶碗转身落座,低声对二人说道:“二位既然赏脸,想来已是认同了合作的提议。”
启辰星皱眉,低声道:“合作可以,但有些话必须说清。”
伏化羽颔首,难得赞同了启辰星的观点:“彼此知根知底,才能放心合作。”
“开诚布公,理所应当。”楚笑烦微笑道:“为表诚意,便先由我来说吧,二位有何疑问,随时可以提。”
启辰星、伏化羽闻声点头,静待楚笑烦开口。
“唉,若非今日碰巧遇见了二位,事情瞒不住了,而且独自一人也实在是有些吃力,不然我是绝不会说出,来此的目的,是为何的。”楚笑烦先是装模作样,本说痛快开口,却又表现得满腹愁容,神色犹犹豫豫,以故作矜持,来博取二人信任:“此事虽不算重要,但却牵扯极广,二位听完,可一定要为我保密!”
见楚笑烦的愁绪神情不似作伪,启辰星与伏化羽心中,便已对楚笑烦还未说出的话,信上了七分......
二人对视一眼后,启辰星诚恳道:“启辰星愿以性命发誓,此生绝不泄露,楚大侠接下来之言语。
如有违背,愿受万仞分身而死。”
伏化羽也跟着发誓道:“若伏化羽泄露,当被万箭穿心!”
“二位诚意至此,着实让我惭愧啊。”楚笑烦神情又变得略带歉意,他顺着二人的誓言说道:“既然如此,楚笑烦也愿发誓,今日你我三人之言语,此生绝不泄露半分。
三人彼此监督,如有违背,人诛不除、天地诛之!”
启辰星、伏化羽闻言,异口同声道:“如有违背,人诛不除、天地诛之!”
三人目光交错,彼此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如此,在楚笑烦的暗中引导下,三人之间,便建立起了最为基本的信任。
启辰星、伏化羽的年纪,虽比楚笑烦大,可这城府,却是远不如楚笑烦深,他仅是稍微发力,便轻易博取了二人信任......
立下的誓言,楚笑烦当然会遵守,毕竟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的目的,仅是要提前建立信任而已,并不会违背誓言。
而楚笑烦,之所以要提前建立信任......
对,没错,他又要扯谎了......
像楚笑烦这种,跟生死之交交谈,都能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又怎么可能,信任这两个不熟的道士?
万一......万一两人之中,有“圣人”的暗子呢?
对于怀疑大派嫡传这一点,楚笑烦自己都有些绷不住,但是......万一呢?
只要这个可能存在,楚笑烦就不可能说实话,一切都是合理的怀疑而已。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楚笑烦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灵宝观,乃是奉燕皇之命。”
“奉命?!!”
启辰星与伏化羽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将楚笑烦与朝廷联系起来,他们本以为是江湖里的事,未曾想扯到了燕皇身上,着实是有些跳脱。
江湖中人跟朝廷关系好的,不在少数,可关系好归关系好,交朋友可以,一但帮朝廷办事,鞍前马后,那可就变了味了。
毕竟,侠以武犯禁这个道理,朝廷可以不主动去提,但江湖中人却不能当它完全不存在。
奉命?这两个字,可是值得细细品味的。
若说,用善渊教与玄牝衍天教,受燕皇之邀进京讲经,与之相比,那是两回事,不能一并而谈,二者除了是武林门派外,还是当世最大的两家道门,借助朝廷传道,是必要的手段。
“不错,二位见了此物,便会相信我所言非虚。”
楚笑烦怕二人依旧心存疑虑,还特意从怀中取出了,燕皇派人送予他的御赐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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