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医收回把脉的右手,惯性的抚了把灰白的胡子,回道:“谢班主请放心,许郎脉象温和,气息平稳,已无大碍,至于何时醒来,这还真不好说,可能一两个时辰,可能一两天,也可能是一两个月。”
被称为谢班主的中年男子旁边,伫立着一个明眸皓齿、容颜憔悴的年轻女孩,一听张医生如是说,再次轻泣起来,喃喃自责:“都怪儿家,儿家要不那样大声叫喊,子彧哥哥就不会掉河里了。”
谢班主一听得女孩哭泣,满是老茧的手在女孩头发轻抚,柔声安慰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汝呢,是许孟郎不小心脚滑跌倒,汝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张良医都说了,已无大碍。别再哭鼻子了,子彧待会醒来,见汝这样,可又免不得要奚落汝一番了。”
那谢卿儿听得阿爷之言,抽泣声立时小了许多,但仍讷然自语:“就怪儿家,就怪儿家。”
张良医将笔放下,吹了吹还未干的药方,递于谢班主,说道:“谢班主,老夫就先行告辞,若有变化,老夫再来。这是回神补气的方子,每日煎服二贴,想必许孟郎不日就能痊愈。”
谢班主见张良医起身欲走,急忙递上诊金,拱手送道:“有劳张良医了,请慢走。”
张良医一抚银须,边走边道:“客气,客气,医者父母心,谢班主请留步。老夫告辞了。”
谢班主折回时,只见女儿还在莺莺啼啼,心有不忍,待欲上前劝慰,忽地被许子彧吓了一大跳,只见许子彧豁然坐起,大叫道:“我死了吗?这是在哪?天堂还是地狱?”然后双手抱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挣扎几下,又昏死过去。
正是:命中若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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