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尼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你问我的时候，你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路过他的身边，佛劳洛斯顿了一下：“路先生，如果我是你，就该立即安排撤离的。再者，我们的进入不正好证明了这里并非铁桶一个吗？”
所有人跟随着乔薇尼离开了，办公室里恢复了清冷。独自一人站着不知道多久，路麟城拿起座机按下一个按钮说：“联系委员会，龙类入侵，推测等级为龙王……我们的计划可能失败了，请立刻组织撤离，重复一遍，请立刻组织撤离！”
……
守卫拉住无故嚎叫的地狱犬，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面无表情的乔薇尼刷卡进入前往地下的电梯。电梯玻璃之外，整座尼伯龙根的地下建筑暴露在所有人眼里。
高热的白色蒸汽不断的从深渊之中升腾而起，为地表带去为数不多的热量。而这些蒸汽来源的最深处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幽幽的一丝银光，宛如地狱之门。
乔薇尼靠在电梯的内壁上，有些疲惫的说：“到达最终圣所还需要一些时间，有什么要问的就尽快吧。事先说明，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乔女士你还真是……有够果断的。”言灵·冥照解除，苏恩曦讪讪的笑着，很想问现在回气垫船里趴着还来不来的及。
“虽然我是没进来过，不过下面的地形我都记住了。”乔薇尼从带着的口袋里掏出好几个面罩还有防护服丢过去，“注意点，下面可都是水银毒气。”
“啊，关于这个。”佛劳洛斯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将手伸入虚空之中一顿搅和，然后拿出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透明玻璃瓶。
打开玻璃瓶，他轻轻晃动着瓶身，让里面的液体挥发。然后，其他人身上因为水银中毒产生的微微不适感就此消失了。
他微笑着解释：“一些小把戏而已，如果不是受到限制，那边的几位也能做到一样的事。”
零直截了当的问：“黑天鹅港在哪里？”
上杉家三兄妹的耳朵动了动，目光一同看了过去。对于自己的出生地，他们虽然没有归属感，但是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你看到他们了？”乔薇尼有些莫名的问。
“霍尔金娜和安东，他们和我都是那个黑天鹅港的成员。”零默默的说，“但是，他们应该都在那个圣诞夜都死了。”
酒德麻衣想起来了，在进入这里之时，零曾看着两个路过的年轻男女的身影默默的出神。那时她看到了零眼中的表情，怎么说呢，有讨厌也有悲伤。
“他们在进入这里之前是莫斯科大学优秀的‘珍宝’级别的预科生，现在是这里的新鲜血液……”乔薇尼说着，然后耸了耸肩，“当然，以上都是委员会的说法。事实上他们是突然出现的，就像是电子游戏里按下生产键突然爆出来的一样。”
酒德麻衣低头沉思的说：“克隆人是吗……”
“对。”乔薇尼点头，看向零说，“他们不是你认识的人了，只不过是和你认识的人拥有相同基因的克隆人而已。”
“也就是说，委员会接收了那里的技术是吧？”酒德麻衣说。
“不知道……如果你去问委员会的话，他们一定会这么回答，问路麟城也是一样。”乔薇尼继续说，“这里没有任何关于黑天鹅港的记录，至少明面上是如此的，但是暗地里嘛。”
“我只能说，黑天鹅港早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废墟，以及被留在雪原之下的‘财产’们。霍尔金娜和安东，就是那些‘财产’的其中之一。”她抬头看着电梯外的城市，轻声的说，“而在黑天鹅港的废墟上，委员会建立起了这座城市。”
一片寂静无声之中，乔薇尼看向他们，确切的来说是看着上杉绘梨衣怀里的人偶。后者发现了她的目光，上前将玩偶递过去。
接过玩偶，乔薇尼轻轻抚摸着那张怎么看都像是不开心的大脸说：“现在该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无论什么都好，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外面是一个无比宽阔的空间。大量的水银在庞大的矩阵之中流淌着，散发出的阵阵荧光为整个空间提供了不少的能见度。但是这片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人看守的最终圣所，现在却空无一人，并且安静的有些可怕。
乔薇尼无视了手机里传来的要求立即撤离的信息，走到一边的操作台之上开始操作着，而其他人则是继续往前走，来到圣所中央那个巨大的水银池边上。
水银池之上有一座金属的桥梁，护栏上的水银斑说明这座桥存在的年代可能很久了。不透明的水银隔绝了他们的视线，但是无处不在的元素反应也让他们明白这下面的到底是什么。
轰隆隆的声音在水银池之中响起，乔薇尼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与他们一起看着四根巨大的青铜柱升起。绑在青铜柱上的巨大赤金色锁链微微的晃动着，发出令人莫名心悸的响声。
而在锁链的尽头，一个浑身灰白色，像是大理石石像的男孩张开双臂。他四肢被束缚，宛如受难之人一样的，被一把赤金色的长枪贯穿。
“老板……”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个男孩的身份。
零无视了有些恶心的水银斑，趴在了护栏之上，想要近距离的看清男孩的样子。
“留在这里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他的内在早就已经逃逸了。”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背后响起，带着防护设备的路麟城从阴影中走出。
他目光落在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设备的乔薇尼身上，愣了一下后勃然大怒的冲过来：“乔薇尼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水银蒸汽就连纯血龙类都能毒死！”
“不需要你管，你来这里做什么？”乔薇尼冷冷的回应。
“你以为你们是怎么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这里的！你以为委员会都是一群瞎子吗？他们就不会派出追兵的吗！”路麟城说着，摘下面罩想要扣在乔薇尼脸上。
乔薇尼一脸嫌弃的把面罩扣回去：“……先管好你自己吧。”
“好了，两位，家庭矛盾的话还请看看场合。”佛劳洛斯站在他们中间说，“感谢你路先生，我很高兴你会选择帮我们。”
明白他们有着其他的防护，路麟城冷冷的说：“你高兴的太早了，还是想想等一下该怎么离开吧，追兵只是被我引开而已，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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