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枪是？”
商洛观察着那个弹孔，那确实是一发子弹所为。但很难想象，一个可以控制概率的“妖精”竟然会被子弹击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错，在正常情况下，我完全不可能被人类的武器所伤到。但对我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那位兄长——位于罗德岛，代号为‘赫利俄斯’的神机。只有神机才能伤害到神机，他成功地做到了，而且熟练地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如果刚才我感应到的气息来自赫利俄斯，那恐怕连你都处在危险之中。他连同类都敢残杀，更不用说人类了。”
“你是说，他很擅长渗透？”商洛拿出了腰牌，“这上面有他的痕迹吗？”
“嗯...上面确实有类似的气息。但我无法判定。”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如果依旧拿孙悟空比喻——孙悟空可是灵明石猴，他的学问比唐玄奘都要大。而且孙悟空是生而知之。”
“我，也是如此。但如果你站在我这儿角度上，你就能体验到孙悟空的早年的顽劣和500年后的大智慧。我确实是知道所有的事，正如同传说中炼金术士所创造的‘瓶中人’一般。天生地养的生命，自然会更接近全知。但是...问题不在于‘答案’，而在于‘问题’本身。‘问题’才是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心中承载了一切已知和未知的知识。但我没有办法去‘检索’这些知识，因为并没有人给这些知识标注目录和页号。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你得问我才行。”
“阿波罗尼娅！”
“什么事？”
“我现在问你，生命、宇宙以及万事万物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42。”阿波罗尼娅脱口而出，“所以你看，关键不在于找对答案，而是找对问题。向我询问正确的问题，你可以知道一切已经发生的事。借助我，向命运提出正确的问题，你就能知道一切未来发生的事。”
“‘赫利俄斯’是什么？”
“哦...这个...”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下，“我以前也试着去检索这个问题。但赫利俄斯似乎把自己屏蔽了，我搜索不到任何有关信息。但从历史上看，罗德岛一直是太阳神崇拜的中心。罗德岛的奇观‘太阳神巨像’具有某种象征性的含义，可能和我们需要知道的信息有关。另外我检索到了一部分没有被屏蔽的消息——医院骑士团。”
“骑士团？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罗德岛就是医院骑士团的总部所在，我不相信罗德岛神机和医院骑士团没有联系。或许，医院骑士团早就成了赫利俄斯意志的代行者也说不定。另外，在新大陆这里，你要注意的应当是医院骑士团的分支机构：藏骨集团。在寻找青春泉和黄金国失败后，他们是医院骑士团对新大陆的殖民地了进行分拆重产物，藏骨集团就是其产物。”
“等等，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何止是听说过，商洛觉得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因为在大明和罗马之间存在不小的“中立区”，比如常年有风灾的中部大平原地区就是如此。
大平原地区虽然被认为有不错的农业潜力，但大明和罗马双方都没有对其进行开发。因为10年里能来7次的极端低温能摧毁一切准备不充分的开垦者。
由于建立在中立区，那里既不执行大明律，也不执行罗马法。因而有不少城市享受了“法外之地”的便利，在新大陆的中部建立起来。其中最负有盛名的一座，就是拉斯维加斯。
藏骨集团就是拉斯维加斯的实际控制者之一，甚至可以说“之首”。这很正常，圣殿骑士团可以放贷，医院骑士团当然也可以来点副业。
“看危险比我想象地更更近一些...”
“所以呢？你能修好我吗？我这个状态每保持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看来这里是修不好了。外壳金属的材料超出了我的所知，不过我也不是没办法。”
关上了台灯，商洛站了起来：“不过，不是现在。忙活了一天，我要休息了，明早再带你去。”
...
时值大明历韶平4年，罗马纪西元1836年。清朝不存在，拿破仑不存在，不列颠日不落帝国也不存在，甚至全球市场也不存在。
大明与罗马，两个古老的帝国在遥远的过去联合，不可阻挡地统治了这个世界，人们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世界大战是什么时候。就在上个月，适应非洲气候的七型御田稻已经由京师的移栽到了木骨都束国的试验田，在全球范围内消灭饥饿的伟大理想都指日可待了。
美好，这是个美好的世界，一切都很美好...
“啧，还美好个屁啊。人类现在不再是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了...”
腰间夹着箱子，商洛打着哈欠，走在店门外的大街上。
早夏的时节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旧金山景致和往常一样，一层层招牌和招幌从沿街的店铺垂下来——江宁银行、永安堂药房、兰心电影院，还有到处都能见到的六必居酱菜的分店。
也有别处不那么容易见到的，比如镖局。三角旗层层叠叠地挂在头顶，这些镖局都把镖旗当做招幌。镖局门口照例要站着持枪的镖师，都穿着能藏下冲锋枪的黑大褂，腰上也基本都挂着义警的腰牌。不过天气太暖和了，路旁的镖师也抱着枪靠在那。
“这么好的天气，我应该在店里睡午觉，而不是走在外面闲逛。不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接了工作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但我们这是要去哪？你不是要帮我把外壳也修好吗？】
“我得去一趟卫城，旧金山卫所的城池。我们现在是只是在外城而已，我得去内城借用器械。怪不得昨天要给我这个怀表呢，今天他们恐怕也想让我去走一趟。罢了，我自己上门总比他们叫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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