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刚刚，你犹豫了
御苑的安保系统很好，罗志彬硬闯不了。
罗志彬只能不甘地回了车上，接下来的事情，他得从长计议。
楚婉重新回到客厅，继续手头上没有完成的画作。
然而，不过片刻，再次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楚婉放下画笔，起身，开门，她眺望引擎声来源的地方。
罗志彬已经离开，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霍言峥。
看见步步朝她走来的霍言峥，楚婉欢喜地迎上前，勾住了他的手。
“这回，我看见的人总算是你了。”楚婉无意识地与霍言峥喃喃，她紧挨着他，自然而亲昵。
金橙色的光亮环绕在霍言峥的四周，柔化了他身上霸道冷沉的凛然气势，他听出楚婉的话里之意，便问道：“怎么，在我之前，你还见了谁？”
他问的随意，冰冷的神色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就好像，他只是和她唠嗑，没其他盘算。
楚婉抬头，望向霍言峥泛柔的英俊五官，她本来想把她与罗志彬方才见过面的事情说与霍言峥听，可还没说出口，她就迟疑了。
要是她说了这事，不说霍言峥会不会介意，但可以预见的是，他肯定会不开心的，而她，并不想他难过、伤心。
可要是不说，等以后霍言峥知道了，免不了又会胡思乱想，还指不定会以为是她故意瞒而不说，又或者是误认为她心里依然装着罗志彬。
介时，她更是百口莫辩。
楚婉在心里略一权衡，很快就有了决定，与其在她同霍言峥之间埋个定时炸弹，保不准哪天就炸了，倒不如她主动坦白。
左右，她没做错什么。
“方才，罗志彬来过。”楚婉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选择敞开了说，她便大大方方同霍言峥说了起来，“他来找我，我见了他。”
虽说她不是专门要见他，但的的确确，她见了他。
霍言峥冷眸微沉，面上闪过一丝僵硬，他薄唇翁动，嗓音冷硬，情绪暗晦不辨道：“他为什么找你？”
他貌似没有生气，又貌似并不在乎。
可楚婉还是从霍言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品味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醋味，不浓，浅浅淡淡的，也不甜，还有些酸酸的。
他这是吃味了。
尽管，他表现出一脸的无所谓。
楚婉禁不住想，在她同罗志彬亲密往来的那一段岁月，也不知有多少次，霍言峥也如这般暗暗吃味。
只是，从前，他不说，她便也就不知道。
但如今，纵然他不说，她却察觉出来了。
这个中差别所反映出来的，是再残酷不过的真相，无非是，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可有可无，但如今才明白，他早已是她的不可或缺。
“他说，他想让我把他从通讯的黑名单里拉出来，他还说，他会抽出时间来多陪陪我，另外，他也说了，罗氏受创，他想让我帮帮他……”楚婉没有瞒霍言峥，而是将罗志彬此行的目的说与霍言峥听。
其实，罗志彬每一次见她，他的目的性都特别强，令人一眼就能看穿。
只是她被罗志彬的甜言蜜语遮住了双眼，也让那些虚无缥缈的山盟海誓蒙蔽了内心，这才看不透罗志彬的险恶用心。
“所以，你答应他了？”与楚婉携手进入别墅，霍言峥站在玄关处，压着火气低头望着楚婉。
霍言峥的语气不轻不重，却裹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每一个字眼，他都咬得极重，但字字清晰，尤为暗沉、嘶哑。
他冷然幽晦的视线里仿佛有风雨欲来的风暴席卷而来，压抑的气息掩盖住了他漆黑的瞳仁，黑压压的一片，层层笼罩，缠缠绕绕的，让楚婉无论怎么窥探，都始终窥不见他眸底翻滚的思绪。
楚婉还在出神，想要分辨他的喜怒。
霍言峥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来楚婉的回答，他的心跟着一点点沉下去，面色也渐渐变得铁青。
霍言峥扯了扯胸口的领带，性感诱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婉婉，我早和你说过了，但当初，你信誓旦旦地拒绝了我，我还以为你有多坚定，永远都不会改变主意，可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就后悔了。”
他不是没有主动给她一个台阶下，只是当时，楚婉没有选择顺着杆子往下走，而是与他站在了同一战线。
她说，她和罗志彬没有关系了，她不会再傻乎乎地帮助罗志彬。
她说，她是他的妻子，她愿意尊重他的选择，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她说，哪怕他出手对付罗志彬，对罗氏下手，她都不会反对，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这才过了多少天，没曾想，楚婉就后悔了。
既然她后悔了，那她许下的承诺，都大抵不算数了。
即便他当了真，可美梦，尽管他再沉浸其中，终究还是会醒。
幻想破灭的一刻，就是梦醒时分。
霍言峥谈不上有多痛苦，也说不上有多惊讶，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来临。
伴之而来的，还有难以言说的愤怒。
他的愤怒不是源于她的欺骗，而是向现实妥协的不甘。
可这愤怒，却不能对准楚婉，他不愿迁怒于她，便只能硬生生地按压下来，压制在胸口。
“霍言峥，我坚持我一开始的选择，我没有后悔。”楚婉认真端详了片刻，却还是辨不清楚他的喜怒，索性作罢。
只是对于霍言峥的话，她不可置否。
她重生后所走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慎重考虑，是以，她不会后悔。
“可刚刚，婉婉，你犹豫了。”楚婉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兴许对于罗志彬，她仍旧会心软。
“我是在想事情，不是在犹豫。”她只不过是对着他一时发呆而已，并非犹豫，楚婉浅声开口同霍言峥解释道。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霍言峥不欠罗志彬什么，因而，他没有要帮罗志彬的义务。
至于曾经她蛮横无理地强加于霍言峥身上的枷锁，如今，也是时候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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