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态度
白茅与玄轩相见时,四府八营一半的兵力,已经重新整顿完毕,上元城三百里的营帐全部收缩,随时都可行军百里。
玄轩见到白茅时,白茅并没有说话,只是领了头往边界交汇处而去,什么重要的事,要现在掌管四府八营一半兵力的玄轩与他共谋。
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大致的计划,只是具体的打算自然还要细问。
白茅:“子姜说了几日?”
“三日拿下魔界。”玄轩低头思虑片刻,突然说道:“白木石,尊主永远是尊主,她存在的意义永远高于石楠两个字。”
白茅眼神一眯,周身黑雾仿若实质。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问:“你想说什么。”
玄轩眯眯眼,摇着扇子,沉着的声音,道:“你想要的,尊主给不了你,这一时的欢愉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情爱能困得住尊主?如果真的有一天面对选择,你觉得尊主会选择你还是...四海八荒。白木石,乘早放手,对你和尊主都好。”
白木石冷笑,道:“对我和子姜都好?尊主的意义?什么是好,什么是尊主的意义?是保四府八营千秋万代繁荣昌盛?还是这神魔界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玄轩,你说这话不觉的自私么?她石子姜凭什么...凭什么就得为别人而活!”
“对我好?怎样是对我好是我自己说了才算的!我想怎么做,不劳烦您来教导。”
“尊主她啊,虽然自己过得就不怎么好,但还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玄轩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茅半垂的眼睑,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尊主最后没有选择你...你会怎么做?”
白茅没有回答玄轩的问题,只是抬眼看了玄轩一眼,他的眼仿佛深渊般深不见底,什么都没说,但好像都说了,坚毅中带着愤恨的冷光刺的玄轩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片。
玄轩像是受到刺激般,从那日行千里的龟壳上站了起来。
玄轩的眼睛猛的就睁开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白鸿那个恶心的家伙没什么两样,我早就劝说过尊主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你的血液里都是腐败的,丑陋的,你早晚会侵害到尊主!我决不允许敖姐姐的惨案再次发生!”
白茅眼神一变,渐渐变成了泛着毒的竖瞳,他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除了石楠,谁看到他恶劣的一面,他都不在乎。
“哦?”白茅用他那对竖瞳紧紧的盯着玄轩,“你不允许?你又能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和白鸿一样蠢么?”
玄轩的瞳孔一缩,扇子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玄轩:“你都知道么?”
白茅露出一个讽刺的笑,道:“当然,魔族,特别是血统纯正的魔族,在刚刚孕育出来的时候,就是有记忆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抓周上就一举抓中了子姜,渍,虽然本命泠羽是意外,但我很喜欢这个意外。”
“我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根本不是我的阿娘,而是我的...子姜啊。”
玄轩感觉周身都泛着冷意,他看着面前这个俊秀有为的少年,忽然觉得可怕。
白茅畅快的笑出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劝你不要在子姜面前多嘴多舌,毕竟...虽然我害怕子姜知道这样的我,但我也渴望她知道这样的我,你....明白么?”
玄轩:“......”
玄轩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白茅竟然比白鸿还要可怕,毕竟白鸿还学得会“放手”二字。
玄轩挣扎似的低声说:“不对,你小时候明明对敖姐姐很是依赖,如果你知道你的出生,你怎么会这般毫无芥蒂,你骗我?”
白茅冷笑道:“我不否认我很爱我阿娘,但我也恨她。像你这种从小一帆风顺的,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又爱又恨的感觉吧,我也没心情和你说那么多。”
“总之,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夺走我心中唯一重要的东西,你可以...试试。”
玄轩:“......”
白茅说完瞳孔就恢复了正常,他白衣翩翩,说这些话时也还是个意气风发,少年郎的做派。
少年人是最见不得人间疾苦的。石子姜虽早过龟年鹤寿,心间仍是少年郎。白茅虽身是少年,心却早就枯萎。枯萎的白茅捧着一个少年石楠放在心中,活出了符合年纪的模样。
又是一年上元佳节,但今年的上元城却是格外寂寥,不说那四十座空中花园,上元楼的灯光都不曾亮起。
曾经见头不见尾的上元城城主,如今却是整日里泡在上元城的花楼里风流买醉——不管政事不理军务。
白茅玄轩领着四府八营的将士不出一个时辰,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无主的城主府。这个曾经的边境要塞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白茅玄轩各分两路,玄轩领兵往魔界方向六十里驻扎部队,白茅前去找整日宿在花楼的城主大人——水霉子,或者说是天界二殿下——张云海。
上元城花楼这些日子里来了位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说是个人类,但模样长的实在是成鱼落雁,小气质更是和一屋子的胭脂俗粉差距甚远,不染红尘倒是清高的很。属实是个稀罕货。
如今战乱纷飞,到处都不好过。但门前将士过,门后还不是生活的柴米油盐。吃喝玩乐四个字在乱世只会更加明目张胆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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